免费小说网 > 都市 > 孤掌 > 第37章
  他开始吃、喝、嫖,养小三,家里夫妻吵得鸡飞狗跳、不得宁日,房萱那时心烦气躁,想转出国读书由此认识了李狸和谭移。
  或许她那时出国还能保住一部分财产,但她跟母亲一样,被房玉林的突然转性而蒙蔽。
  实则他开始对家人笑脸相迎的背后,是他被附近的同乡勾搭着开始赌博。
  初始只是在家附近的地下小赌场摸一摸麻将,一天输赢几千上万,不痛不痒。
  慢慢玩到后头,手瘾越来越大,被人带去了一次澳门,便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私下给房玉林填过好多次账,也卖过房,但一直瞒着房萱一无所知。直到本科毕业,妈妈偷偷给她塞了一笔钱,喊她一定拿好,留着有用。
  房萱那时不知家里资产见底,便想着用来开了家二奢店,她脑筋灵活,人脉广泛,运转得还算不错。
  但是当博.彩公司追债电话打来,一瞬晴天霹雳,房玉林在外头亏空的天文数字已经是她无法想象的。
  一开始也打定主意不去管他,但是当店里的电话被催债打爆,几个无业游民天天蹲在门口守着对着出入的客户虎视眈眈。
  房萱就知道,光靠自己是撑不下去的。
  她自以为坚强的防线在飞机起飞的这刻轰然倒塌,她或许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
  房萱想起那年在黑夜里递过校园卡的李狸。
  那时自家刚刚暴富,房萱的内心也像爸爸吹起气球那样膨胀。
  但是面对着那个梳着韩剧里同款平刘海梨花头小姑娘和跟她身边拉风耍帅的男伴,看着他们举手投足的优渥和对任何话题信手拈来的自如,房萱的鼓噪消失,内心那些不可言说的自卑感强烈地压上来。
  后来她也开始会花钱,买很好的包、穿名牌的衣服,跟李狸互换礼物。
  但那种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他们那样依靠家庭肆无忌惮的底气。
  像房萱在踹掉了模特的那夜,她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船上的沙发上随着港湾里的波涛晃晃悠悠。
  她闷闷带着酒意的苦涩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李狸靠在谭移的怀里,以为她在说感情,可惜她从没听懂房萱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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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周的榜单没有那么紧,我打算一边往后写,一边调调前期的节奏。
  昨天最后一段就有一些修改
  [笑哭]我真的是一个很喜欢返工的人
  第31章 日间敲定下月行程的短会……
  日间敲定下月行程的短会结束, 缪知起身时,被谭谡留下。
  他手上的那份日程表被涂改得面目全非,是稍后要拿去打发李狸的特供版本。
  谭谡简单过了一眼, 在次周出国的行程上打了勾。
  缪知问:“我通知李小姐出差?”
  “不,”谭谡早清楚她好逸恶劳的秉性,“正常出差她就要找借口不去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等她自己心甘情愿来讨。”
  果然李狸拿到谭谡日程,到手一眼嗅到不同寻常。
  新加坡确实是个康养圣地,难道他终于憋不住要去见谭诲明?
  她脑补了一通, 兴冲冲地跑去公司系统里请假,结果因为年假天数不足,申请被自动驳回。
  谭谡在办公室里挂着会,手机在一旁嗡嗡嗡地响。
  李狸:[谭谡,人事说我假期都用完了, 今年非病假不给请了。]
  [谭谡。]
  [谭谡、谭谡。]
  她在微信上无声地吵吵闹闹,谭谡就放着她胡闹。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的频率终于慢下来,他才抬起手机去看,最新一条是李狸自言自语地自我推销:[你要去新加坡啊,整个公司不会有人比我更熟的。]
  谭谡回拨电话, 听她在那头卖乖吹嘘, 作天作地,被她说得这次如果不带上自己, 谭谡的出行将纯粹是浪费时间,一事无成。
  谭谡问:“出去令行禁止,能不能听我的?”
  李狸立刻表衷心:“必定以您马首是瞻!”
  六个小时的行程落地, 李狸在飞机上睡了个饱觉。
  她上了接待的商务车,精神奕奕地坐在谭谡的手边像个地陪,为他介绍周边种种如数家珍。
  因为凌薇祖辈是新加坡人,李狸从很小就随父母来过。
  凌家尚有个婆婆在本地生活,当时李狸初来留学家里不放心,还请她上门关照过。
  李狸说,那个婆婆性格太强势,不好相处,跟儿子媳妇关系处不来,自己独守着组屋,赁出去两间贴补日用。
  她是属于那种可以挂到网上去的奇葩房东。每晚设十点的门禁,开冷气要额外收钱,提倡节约用水要租户每周把衣物攒着才可以用一次洗衣机。
  第一次被凌薇邀去李狸的公寓,看到她穿着拖鞋在家走来走去,差点晕厥过去。
  李狸学着对方说话的腔调,眉飞色舞地对着空气演戏:“你个小姑娘家怎么这么邋遢,鞋子进门带进多少细菌?”
  “你出门读书屋里为什么还开着空调,再这样浪费我会跟你妈妈讲。”
  “还有你衣服上哪里沾的毛?新加坡随便养猫犯法知不知道?要是偷偷抱那些东西回家,我会给你举报掉。”
  谭谡的左手支着头看她古灵精怪的表演,勾着唇角,跟哄小孩子似的顺着问上一句:“然后呢?”
  “然后她总嫌我生活不能自理,想叫我动手干活,”李狸一脸烦闷的表情,“我不高兴被她管,就另外请了阿姨。”
  照顾小公主不出意料的结果是这样,谭谡问:“你这次要不要顺便去看看她?”
  李狸是打算要把狗皮膏药做到底的,她可不会给谭谡单独放风的机会,坚定地说:“你到哪我到哪。”
  想甩开她,去做梦吧!
  ——
  报告厅台上专家的英语演讲串起一堆听不懂的专业名词,让李狸仿佛一秒回到大学时光,她开始还试图跟上进度,后面眼皮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倚在身边谭谡的肩上。
  不知睡了多久,李狸被耳边响起的掌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周围灯光大亮,后排已经在慢慢退场。
  谭谡目光瞥过来,问她:“睡好了?”
  李狸含含糊糊地说还可以吧。
  她的目光落在谭谡的西装,又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看有没有脱妆,想着千万别把粉给他蹭上了。
  新加坡是热带气候,十一月开始雨季,到来年三四月份才会结束。
  外头不出意外又是阴雨,谭谡被科促会的领导留住脚步。
  李狸觉得无聊躲到了外头的门廊,窗格透出她的身影,围着轻薄的茶色披肩,穿着露着小腿的印花长裙,拿着伞走神像油画里少女的样子。
  横出的绿荫带着浓浓潮意沾湿了裙角,她浑然未觉。
  谭谡跟对方聊完告辞,出去从李狸手里接过雨伞,举过她的头顶。
  复古甜美的玛丽珍高跟踩着湿漉漉的沥青马路,她走出去两步,才发现裙尾随步伐扫在小腿上发湿发沉。
  李狸不确定后面湿了多大一块,随手扶上谭谡的胳膊,一边随他往前走,一边频频回头看。
  谭移在车上看到这幕,一起的还有谭从胥。
  他不管身边年轻男孩的妒火滔天,叠着腿,淡定地翻动搭在膝上的金融杂志:“男女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反而不好办事,你要自己想开这一点。”
  谭从胥对他人的态度从来变过,只分有价值的和无价值的。世上其他对女性的衡量标准,贞洁、貌美、能力、才华,于他都无关紧要。
  谭移觉得极其恶心,他想起了那个被谭从胥扫地出门的母亲,他推门下车,却被谭从胥揪住衣领,一把抓了回去。
  “开车。”谭从胥对司机说。
  他眸色深深地警告道:“你即便是委屈,也该闹大它,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委屈!”
  “别浪费在这里,丢人现眼。”
  ——
  李狸接到谭移的电话,知晓他竟然也来了新加坡,惊喜非常。
  她晚上跟谭谡吃完晚饭,偷偷溜出去打车去了谭移的酒店,一推门进去,就闻到好大一股酒味。
  屋里没开灯,谭移坐在沙发上表情平静,电视里播着当地新闻。
  “你这是喝了多少?怎么没等等我。”
  李狸按开了灯,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一边走向他一边问,“怎么那么巧,你也回来?”
  谭移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等辉盛上市成功,我们会在这边投资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