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不停地踩入同一条河流。
  一时间她有些迷茫,分不清谁是客人谁是食物。
  松田阵平依旧算不上有技巧,但是不断被酒精和吸引力挑起的感情,让感受更加丰富。
  铃铃铃——
  电话铃刺入她的脑海,激起了最后一丝清明,却被另一个人无情地静音。
  干拆弹的手指确实灵活,她努力维持最后的理性质疑,“你不是说有灰吗?”
  “所以在这里,就好。”松田注视着女性努力摆脱被摄取的灵魂,“这样每次回来,我都会想起你了。”
  他抱紧真树,啃食她扬起的下巴,恨不能连骨带肉一同吞下。
  心好像终于落回了肉|体内,带着清醒一起。
  但是没有任何懊恼,他满足至极,甚至希望这棵大树永远不要将余茵只遮蔽一人。
  狂风刮过,她半阖眼帘,趴在车窗沿上玩手机。
  松田阵平一改之前的死人脸,咬碎口中的棒棒糖,志得意满地询问:“累了吗?”
  真树抬起一边的眼皮,瞟了他一眼,“就这,你逗我呢?”
  他挑起一个暧昧的笑,“伟大的薙刀之树果真名不虚传,稍后我还可以再请教一下吗?”
  “兜里还有吗?”见他颔首,真树翻了个犀利的白眼,“不行,家里隔音不好。另外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词。”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都会尴尬地全身冒汗。
  上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叫的还是大小姐,她当时没有纠正的唯一原因就是在做坏事。
  现在一听兴致全无了。
  低低地笑了两声,男声还带着一丝沙哑,“车上也是可以的。”
  她满脸嫌弃,却不是因为道德问题,而是,“脏死了。”
  车窗外陆续经过的远光灯打在松田的脸上,他的表情惬意而轻松,“这辆车我下午翻新过了。”
  可真树的神色正好相反,“你买下来了吗?”
  松田阵平点点头,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一样。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怎么没抽烟了?”
  曾经他的身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烟味。
  真树不算喜欢但可以接受,因为她以前也抽,只不过是没钱了才被迫戒断。
  可是这几天松田都叼着棒棒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替代了烟臭。
  “接吻的时候感受会比较好吧。”他磨了磨牙,有点想抽一根。
  千叶真树却沉默下去,许久没有开口。
  从镜中发现她组织好语言,张嘴要说出一些破坏心情的话,松田打断道:“我刚刚许了一个愿望。”
  她的脸拉了下来,“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有点沉重吗?”
  “没办法,”松田耸耸肩,“要不你就要说更沉重的话了吧?”
  她抱起胸,准备听一堆高压的甜言蜜语。
  第92章
  像是诅咒的话从男子口中吐出, “我祈祷你的爱像树叶,无法专属某人,只会源源不断地随着自身的繁荣不息。”
  一个漂亮的甩尾, 车子恰好卡入一个停车位。
  松田阵平倾身过来,浅吻了一下微张的嘴唇, “请这片绿意更多得庇护我吧。”
  一棵树下能站很多人,可一个人只能站在一棵树下。
  刚展现了精妙的手指顺着安全带一路滑下,解开卡扣,将她拥向自己的怀中。
  真树垂着的手一点点抬起,放到他的腰间,轻轻地回应了这个带着恳求意味的拥抱, “抽吧,你抽烟的时候挺性感的。”
  “嗯?”松田阵平退后一点凝视着她,桃花眼亮若星辰,“这是你第一次夸我。”
  态度微妙的松动了,她低低地笑了两声,“刚刚的都不算吗?”
  松田轻轻地啄吻她的唇角, 抽出一根烟点燃,“即使是我也知道这种话不能信。”
  “那我都信了怎么办?”真树贴着他的嘴唇将点燃的烟咬过来,抽了一口,缓缓朝他吐了个烟圈。
  烟雾缓缓扑在他的脸上。
  松田感觉嗓子像是又被女性的手指掐住,过了片刻才沙哑着说:“刚刚的提议,不考虑一下吗?”
  时间渐晚,明确拒绝了松田想要上楼坐坐的暗示,她思索着爬楼梯。
  可是等到了家门口,她就放弃了。
  因为家里的问题更大。
  “真树,这就是命运的相遇!”太宰揽住她的肩, 贴在身边像小狗一样嗅闻。
  “你都跑到我家里来了,就不能算相遇了吧。”她推开太宰的脸,“小心我报警。”
  中原中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目光在帽檐下躲躲闪闪,“那个,打扰你了。”
  “何等的无情!”指缝间地眼眸泛起了泪光,兴奋地说,“如此令人着迷,请更加残忍地对待我吧。”
  “……”千叶真树给了看热闹的卡卡西一个脑瓜崩,径直去洗漱,“卡卡西老师,您怎么看家的?”
  “这不是你欠的债吗。”卡卡西趴到她的肩头,耷拉着眼皮说道。
  在猫的视角中,她的身上全都是别人的气味,让他有难以捉摸的不悦。
  可能是上次她回来后清理得很干净,所以冲击并没有这么明显。
  三角耳不自觉地向后背。
  “是的是的。”太宰点着头贴过来,只剩下中原中也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你还欠我好——多钱呢。”
  卡卡西并没有惊讶有人能听懂他的话,他们八成在自己回来前就交流过了。
  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只剩下水流哗哗地冲着,许久才说:“……如果世界融合了?”
  太宰兴奋地接口道:“欠款当然就继续了!不过,这次——
  他歪着头,挡在真树的面前,直到完整地看见她眼中的自己,“我绝对接受肉偿哦,各种意义上的。”
  真树无视了这个致命的话题,对着肩上的猫说:“你没让他试试?”
  将情绪收纳好,卡卡西摇摇头,“他现在没有异能力。”
  用打湿的手勾过来那颗乱蓬蓬的脑袋,她含着对方勾起的嘴唇功利性地品尝。
  跟他操纵一切的作风完全不同,他的每个部位都相当任人宰割,甚至堪称柔顺。
  在她清醒的审视下,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合拢,以朝圣者献祭的虔诚姿态接受了这个吻。
  可是两片嘴唇就像是蚌壳一样,紧紧地闭着。
  一旁的中原中也帽子掉到了地上。
  片刻后,她在中也酱冲过来前松开太宰问道:“怎么了?”
  他方才睁开茶褐色的双眼,站直身体,“不建议你们尝试哦。”
  真树看向卡卡西,“怎么说?”
  “根据我们检测的结果,三个世界融合的进展并没有因为他们回去而停止,”太宰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放在她的身上,“反而以加快的速度重启了。
  “而且如果我恢复异能力,最危险的是你的情况吧。一旦不小心跟我接触,就会回到幼体。”
  她跟那只洞黑的眼睛对视,“需要我让他们回避一下吗?”
  卡卡西摇头,他其实对于回去并没有执念。
  他的死亡基本没有遗憾。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无论是作为木叶的忍者,还是卡卡西个人。
  在这里做一只猫还是回去走向土地的怀抱,对他而言可能并无区别。
  卡卡西望着那双清透的琥珀色的双眼。
  他又想起在无人的夜间,回到这个落脚的小屋子时,看见的那盘简陋的牛肉罐头。
  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真树摸了摸他炸起的猫毛,懒得继续玩猜谜游戏,“住这里可以,债务一笔勾销。”
  “那么,”看着她,太宰勾起了一个笑,“接下来的时间还请多指教,真树。”
  “那我就不客气了。”真树抱着胸,“首先,从我的床上下去。”
  “可是我们不是一直一起睡的吗?!”太宰像是晴天却被雷劈到一样惊讶,反手指着地板上,“反而是坚持非要睡到这里的中也,问题最大了!”
  方才双方达成一致后,他们正常的盥洗,各自更换了一身奇怪的家居服。
  接着太宰就穿着一身黑色的猫猫连体服,理直气壮地躺到了唯一的床上。
  而中原中也居然也穿了一身小狗的连体服,扭扭捏捏地睡到了昨晚降谷打好的地铺上。
  小狗跳起来,没有帽子遮挡的娃娃脸通红一片,“还不是你这家伙,非要来主卧!”
  在真树的视觉死角里,太宰的目光像毒箭一样,语气却依旧活泼可爱,“我们在横滨时,也是睡一张床的。”
  枕边的卡卡西扒拉她的脸颊。
  可她刚一转过来,黑猫的表情又恢复成天真无邪的样子。
  千叶真树翻了个身,拿出手机,“……再不闭上眼睛就都出去。”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手机里攒了几条信息和一个未接来电。
  「苏格兰:今晚我和zero都无法过去了,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