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吝啬于惊叹和震撼。
  本以为自己箭术已经足够强大。
  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对他而言,能够在有生之年见识到这等箭术,等于在前路给自己点燃了一盏灯。
  “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老洋人兄弟,你这箭术到底怎么练的?”
  “放在遮龙山十九寨,绝对是第一。”
  乌洛提着弓凑到跟前。
  兴致冲冲的围着他。
  老洋人性格木讷,被他吹得老脸一红,连连摆手。
  “哪有,就是瞎练。”
  两人年纪相近,又都是练弓之辈。
  虽然说着是自己瞎练。
  但对他询问,练箭时遇到的难题疑惑,却是来者不拒,事无巨细,一一解答。
  乌洛听得眼神通透。
  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见此情形,周围那些年轻人哪敢错过,全都围了过去,卸岭群盗也是如此。
  一帮年轻人围在一起。
  就算言语不通。
  但却丝毫挡不住对武道修行的热情。
  “这帮小子……”
  “寨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见状,西古忍不住摇头一笑。
  却没有上前打扰。
  他何尝不清楚。
  这么好的机会有多难得。
  寨子不与外界相通,终究只是闭门造车,加上他们这些人已经老了,以后寨子还得乌洛他们那些年轻人撑起。
  听到这句感慨。
  陈玉楼也是淡淡一笑。
  从虫谷返回时,他还有些惴惴不安,想着那些金银明器如何解释。
  没想到,来到寨子后却是这番景象。
  虽然遮龙山这些山民,被外界视为土人,提及时言语中也颇多不屑和轻蔑。
  但比起他们城府深厚、心狠手辣。
  陈玉楼更愿意与马鹿寨这些山民打交道。
  淳朴、敦厚、热情。
  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算计。
  不说别的,单凭一句誓言,就在这片蛮荒之地镇守国门一千多年。
  穷尽世间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
  还有。
  那些金玉明器。
  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起了贪婪之心。
  要知道,一块金银,就足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自始至终西古和托格,还有乌洛他们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来,两位,一路辛苦,我们两个老头子陪你们喝一口?”
  西古收回目光。
  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陈玉楼也不客套,坦然的跟了上去。
  一行四人,相隔几十岁,就如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随意找了张桌子,就着寨子里酿出的浊酒,畅饮闲聊。
  中间的空地。
  虽然将众人分开。
  但却丝毫不影响气氛。
  只不过一边安静,另一头却是喧闹。
  转眼间。
  三天一晃而过。
  卸岭众人似乎彻底融入了佤寨生活。
  每天不是进山狩猎,就是在寨子里交手切磋。
  至于陈玉楼几人,却不敢过于放肆,早晚各一次的吐纳修行,已然刻进了骨子里。
  趁着这几天空闲。
  他也算是小小闭了个关。
  一个是熔炼真身,另一个也将炉火境彻底稳固。
  在他修行期间。
  或许是骤起骤伏。
  经历过诡秘难测的献王墓。
  之前一直无法破门的红姑娘和老洋人,相继等来了契机,几乎是前后脚突破,总算踏入了炼气关。
  不过。
  在两人之前。
  袁洪却是先行一步,不声不响突破。
  因为那三具山魈遗骨,它一身尸气彻底拔除不说,更是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虽然还是猿类猴属。
  但血脉却是有了质的提升。
  天生灵物,不过是妖猿最为基础的存在,山魈不同,山鬼通神。
  从山魈的血脉中,它‘看’到了许多以往不敢想象的情形。
  搬山而行、踏水分浪、捉星拿月。
  甚至于只存在于上古时代的异种、遗种。
  那些画面,让它震怖骇然的同时,又无比向往。
  只是,走到今日这一步,都要历经千山。
  袁洪明白,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厚积薄发另待机缘。
  一大早。
  陈玉楼住的木楼大门,被他缓缓推开。
  虽然在闭关,但他却时时记着与西古的约定。
  站在木廊上才片刻不到,寂静的寨子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抬头望去。
  不是乌洛还会是谁?
  只见他行色匆匆,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衫全都被露水打湿浸透,满脸疲惫,一看就是整宿未眠,横穿山林才赶了回来。
  不过。
  倦容却是难掩激动。
  “陈兄弟这么早?”
  经过木楼边时,看到门外的他,乌洛停下脚步道。
  “看乌洛兄弟这么高兴,是虫谷毒瘴散了?”
  陈玉楼笑了笑。
  乌洛一下惊住,满脸惊奇。
  “陈兄弟真是料事如神,雾毒确实散了。”
  说到这,他脸上又忍不住生出几分焦急。
  “但这消息瞒不住,我回来的时候勐腊寨那帮崽子已经在周围晃荡。”
  “得赶紧通知两位秋达,尽早入谷,不然被他们抢了先,怕是要出事。”
  陈玉楼点点头。
  时间与他推算的相差无多。
  “好,乌洛兄弟尽管去。”
  “我也去叫人,与你们一起,同行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