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怪异,头生龙角,口为虎形,双耳则是呈现出鱼尾状。
  看上去狰狞丑陋。
  说不出的骇人。
  不过光是那耀眼的金光,就足以让人忽然掉这一点。
  小心翼翼的将面具平放到竹笠上。
  猩红的血水顺着缝隙滴落。
  灯光照耀下,金光更是璀璨,隐隐还透着几分淡淡的玉光。
  凝神看去,这才发现,面具的耳目口鼻中,都被人以青白玉珠相嵌。
  “他娘的,这得多少黄金,才能打造一张面具。”
  一帮人眼睛都看直了。
  对他们而言,乱世黄金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这年头,半块银洋就能买下个闺女。
  就算到了省城的百花楼,一块小黄鱼砸下去,什么花魁也得出来敬酒。
  “别动!”
  有人下意识想要去摸一把。
  就算得不到,沾沾金气也是好的。
  只是,手还没落上去,一道沉喝声忽然传来。
  那伙计吓了一跳。
  下意识循声望去。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师兄……”
  比起他们的诧异,此刻的花灵和老洋人则是一脸担忧。
  “师兄,你怎么了?”
  “师兄你别吓我。”
  可是,即便两人去拉他的道袍衣角。
  鹧鸪哨还是恍若未闻,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张黄金面具。
  眼角通红,隐隐还能看到一抹泪光在打旋。
  脸色复杂的可怕。
  喉骨上下滑动,一双手紧紧攥着,但仍旧在抑制不住的颤动。
  “师兄……”
  花灵还从未见过师兄这副模样。
  小姑娘明显有些被吓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还好好的师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老洋人也是如此,一张脸上写满了慌乱失措。
  一咬牙,直直的拦在了师兄面前。
  可是……
  鹧鸪哨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是冷冷道,“让开!”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和花灵,有什么不能慢慢说。”
  老洋人性格本就木讷,这一路下来,大多数时候都是独处,顶多也就是和昆仑说说话,向他请教横练之法。
  但眼下看着师兄的异状。
  他却再忍不住,颤着声道。
  “我……没事,让开吧。”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鹧鸪哨脸色间闪过一丝挣扎,微微叹了口气。
  伸手按住老洋人的肩膀。
  将他轻轻推开。
  然后径直朝着竹笠上那张黄金面具上看去。
  准确的说是,面具上那一道道奇怪的纹饰。
  一圈圈漩涡形状。
  看着有些莫名其妙。
  “雮尘珠……”
  之前惊鸿一瞥,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所以才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也要执意上前来看上一眼。
  如今……
  心中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面具上的纹饰,就是雮尘珠的符号。
  与他在师傅口中,先知之书,以及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传言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简单的漩涡符号。
  外圈是眼,内圈是瞳。
  结合起来就是雮尘珠。
  鹧鸪哨颤抖着伸出手去,奇长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些纹饰。
  一刹那,他的情绪再也维持不住。
  从来顶天立地的汉子。
  泪水夺眶而下。
  “师兄……”
  见到这一幕,花灵也是泪如雨下。
  她甚至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些纹饰后如此失态。
  她只知道,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从未见过师兄这样。
  印象里的他,从来都是一副冷峻的模样,甚至都不会笑。
  老洋人也是紧握着手,眼睛泛红。
  “掌柜的?”
  红姑娘压低声音,看了眼陈玉楼。
  但他却是摇了摇头。
  雮尘珠对鹧鸪哨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何况,他心弦处于紧绷状态实在太多年,今日好好发泄一下也好。
  “走,让他们静一静。”
  伸手指了指树洞外。
  没有留下打扰他们三人。
  陈玉楼带着一行伙计悄悄离去。
  无论如何,在此处看到,总好过当日元人大将的冥宫壁画中看到眼珠的图案。
  那才是真正的祸事。
  不然,也没有今日共盗遮龙山的一幕。
  走出树洞的刹那,夜风拂面,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看什么,忙自己的事去。”
  闻言,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见此情形,红姑娘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好追问。
  只是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
  身前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着。
  米饭混合着腊肉的香味,已经缓缓飘来。
  不知道多久后。
  一行三道身影终于走出树洞。
  看鹧鸪哨模样,已经恢复如常,不过紧皱的眉心里,仍旧揉着一抹愁绪、期待以及激动难掩的情绪。
  “陈兄,见笑了,”
  径直走到他身边。
  鹧鸪哨拱了拱手自嘲道。
  “这有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反而道兄真情流露,才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个一心背着执念,只知寻珠的搬山道人。”
  陈玉楼摇摇头。
  与他接触的时间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