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这话,花玛拐眼神不由一亮。
  陈家做的就是寻金盗骨的营生,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掌柜的如此郑重其事。
  看山下那些伙计。
  全是陈家精锐。
  这么想,石君山的墓最少也是瓶山那个级别啊。
  “走走走,上山看看。”
  “这要是再来个瓶山大藏,今年日子就真的舒坦了。”
  花玛拐越想越是激动,当即再无犹豫,一路直奔山头而去。
  “你小子慢点。”
  “人都掉钱眼去了。”
  这边山路崎岖,花玛拐又没工夫傍身,见他跌跌撞撞,红姑娘忍不住提醒道。
  “红姑,你这话说对了,真要能掉钱里就好了。”
  听着身后三人嬉戏打闹的动静。
  陈玉楼都忍不住摇头一笑。
  不过他并未阻拦什么。
  独自穿行在山阴之间,石君山风光虽然差了点,但还算幽静。
  但一过半山腰。
  那种阴凉感便瞬间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细微却惊人的火意。
  再看四周,山石渐多,草木则是越来越少。
  “百尺火龙……”
  “李树国还真没夸大。”
  他修行的便是青木功,对天地中气息变化最为敏锐。
  此刻周围空气中,仿佛都透着几分烧灼的味道。
  地火,要么是因为地下活火山,要么就是有煤炭深埋。
  只是几百年来。
  还真没听过有谁发现石君山下的火龙。
  这一点实在有些古怪。
  “掌柜的,等等我。”
  就在他凝神打量时,身后远远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
  回头看去。
  花玛拐杵着一根树枝,正一步步艰难的往上爬来。
  在他身后,昆仑和红姑娘明显要轻松许多。
  “你小子这身体也太差了。”
  眼看相距不远,陈玉楼干脆停了下来,一直等他们追上来,看了眼气喘如注的花玛拐摇头打趣道。
  “也不能怪我啊。”
  “今天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爬越热。”
  花玛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一脸不解的皱眉道。
  就这么一会,他人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见他仿佛见了鬼的神情,陈玉楼不禁一阵好笑。
  山下那座火窟,昼夜不停的燃着能不热吗?
  偏偏他满脑子都是倒斗摸金。
  能发现端倪才怪了。
  反而是昆仑和红姑娘,明显察觉到了什么,正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
  “还能不能走?”
  “实在不行,你就在山下等我们好了。”
  一听这话,刚坐下的花玛拐瞬间弹起,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能,当然能。”
  一心想着下斗摸金的他,这会只恨于少长了两条腿,又岂会半途而废?
  强忍着疲惫,跟在三人后,拼了老命的往山上赶去。
  直到半刻钟后。
  终于登顶的他,看着山崖上那条深入地底的栈道,心中越发激动。
  “是了。”
  “我就知道,看这气象肯定是大斗。”
  雾气笼罩,云气升腾间,又有霞光冲天而起。
  和当日在瓶山所见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
  花玛拐只觉得心头怦怦直跳,一扫上山的疲惫。
  “这卸岭派望闻问切,算是被你小子学透了啊。”
  陈玉楼负手而立。
  低头俯瞰身下,一双眼神仿佛能够看到数百米的山崖之下,那座汹涌蓬勃的火窟。
  正好听到花玛拐自言自语的说着,眉头不由一挑。
  “哪里哪里,在掌柜的您面前,拐子可不敢说透彻。”
  花玛拐连连摆手。
  但语气里那抹得意却是根本掩饰不住。
  “既然都这么肯定了,那走吧,一起下去看看?”
  陈玉楼耸了耸肩膀,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拐子就不客气了,先替掌柜探探路。”
  花玛拐早就迫不及待。
  这会哪会犹豫,踩着栈道飞快往山崖深处而去。
  陈玉楼、昆仑和红姑娘,则是紧随其后。
  只是。
  下了片刻,花玛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大藏大墓,往往都是葬在藏风聚水之地,下承地气上接天星。
  越往下阴气越盛。
  这下去应该寒凉才是。
  但底下反而跟火炉似的,汗如雨下,将他一身长衫都给浸的湿透。
  偏偏这会了他又不敢多问。
  只能强忍着心中惊奇。
  等穿过半空云雾,低头望去,只见深坑内一大片刺目的火光扑面而来,花玛拐心头一颤,只觉得见了鬼一样。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听过洞葬、水葬,这世上哪有埋骨火海的道理?”
  见他怔怔的站在原地。
  已经追上来的陈玉楼不禁笑了笑。
  “怎么不下了?”
  “等会可见不到开棺摸金的场面了。”
  这会花玛拐哪还能反应不过来,苦笑着摆摆手。
  “掌柜的,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要再看不懂怎么回事,这些年在也就白跟着您混了。”
  “走吧。”
  “虽然不是大藏,但也绝对能让你一饱眼福。”
  看他终于回过神来。
  陈玉楼与身后的昆仑、红姑娘相视一笑。
  “……是。”
  一行四人再不耽误。
  沿着栈道,飞快而下。
  远远看着就像是破开云雾,探幽取火的山猿一般。
  不到片刻几人终于落地。
  看着火窟中那两座四五米高的炼钢炉,正沸腾不止,又有烟雾弥漫而起。
  分明就是一座炼器房。
  花玛拐三人看得心旌神摇,连四周汹涌的热气都有些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