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想到刚才那一幕。
  陈玉楼朝它招了招手。
  怒晴鸡立刻振翅一飞,落在了他身前的地毯上。
  借着旁边灰暗的烛火。
  他仔细看了看。
  只是,那道金线已经消失不见,伸手轻轻拨开羽冠,也没找到半点痕迹。
  但陈玉楼确认,刚才绝对不是错觉。
  听说飞禽以凤凰为长。
  或许,那条金线便是觉醒祖血的象征。
  现在之所以看不到,应该是融入了血肉之中。
  “嗷……”
  就在他思索时。
  外面的营地里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哄闹声。
  随即。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应该是被昆仑制止,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说了句什么。
  授意的昆仑,这才扭头敲了敲帐篷的门梁。
  “什么事?”
  昆仑掀开帘子进来。
  不会说话的他,只能拿手比划了几下。
  “吃饭是吧?”
  陈玉楼一看就明白过来。
  拿起桌上的怀表看了眼。
  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怒晴鸡倒是吃饱喝足。
  找了个角落。
  保持着单脚站立的高难度姿势。
  双眼紧闭。
  显然是已经沉沉睡去。
  纵然是它,陡然吞食了一枚妖丹,也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走。”
  “昆仑,尝尝野猪肉去。”
  两世为人。
  他还没尝过野猪肉什么味呢。
  前世纯粹是没有门路,尝一口三年起步。
  至于这一世,陈家钟鸣鼎食,饭桌上什么时候出现那种贱肉?
  见掌柜的如此高兴。
  不明所以的昆仑,也跟着咧嘴乐呵起来。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
  刚钻出帐篷。
  夜风拂过,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道顿时弥漫而来。
  营地中的空地上。
  一堆巨大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
  隐隐还能看到不少身影。
  冲天的火光映照出一张张兴奋莫名的脸,眼睛则是死死盯着木架上那头野猪,不时暗暗咽上一下口水。
  没错。
  因为天热,鲜肉不宜保存。
  加上人实在太多。
  所以只割了不到百十斤用来腌制腊肉,剩下的一口气全都烤了。
  这真是过年。
  要知道,这年头兵荒马乱。
  多少人饭都吃不上。
  这么一头野猪,足够全寨吃上半年了。
  哪像他们这么奢侈。
  一顿烤大半头。
  此刻,那头野猪已经被烤的浑身金黄,油脂滋啦滋啦的往外溢出,滴落在火堆里,顿时窜起一片的火星子。
  每一次,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人都到齐没有?”
  匆匆赶来的陈玉楼,看了眼旁边的伙计问道。
  “到了到了。”
  “掌柜的,就等您来开饭了。”
  这话一起。
  不少人顿时满眼期待的看了过来。
  见状,陈玉楼又怎么会坏了大家伙的兴致,当即大手一挥。
  “那还等什么。”
  “开饭!”
  此举顿时赢来一阵哄然叫好。
  他们等了半天,早就忍不住了。
  守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几个伙计,更是迅速上前,将烤猪从架子上搬下来,放到提前准备好的铁锅里。
  然后用小刀先切下最好的一片。
  用银盘装好。
  送给陈玉楼、鹧鸪哨几人。
  之后才一哄而上,各自分食。
  “尝尝。”
  陈玉楼拿着筷子尝了一口。
  不等细嚼,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道,就在舌尖绽开,让他忍不住眼睛一亮。
  本来还担心,野猪肉会比较糙,没那么精细。
  没想到,烤火之后外焦里嫩,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的鹧鸪哨。
  原本还还有些端着。
  见他下筷如飞,当即也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搬山一脉,虽然带了道人两个字。
  但他们并不属于全真或者正一,任何一个流派。
  自然也就没有太多清规戒度。
  酒肉荤腥、嫁娶生子,一概随意。
  只不过,他平日对自己极为严格,很少会如此放纵罢了。
  尤其是酗酒。
  喝酒误事。
  不仅是他,老洋人也被严格要求。
  但今天难得高兴。
  他心里竟是罕见的生出了喝一口的心思。
  只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掌柜的,来一口?”
  还是红姑娘,误打误撞,摘下腰上的水袋。
  她虽是女儿身,但也能做得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行径,而且偏偏酒量惊人,一般人根本不是她对手。
  “道兄,来一口?”
  陈玉楼也动了心思。
  这么好的肉,不喝一口实在是可惜了。